在天玑洞旁等他很久了。一岩之前跟达兮提过天玑洞,天玑洞是蝶庸谷辟谷大师庄蝶庸修炼得道之所。达兮虽心向往之,但没有师父的允许,他也不敢贸然进洞一窥高妙。
“达兮,你要出谷了,师父想让你看看前辈大师是如何修道的”,一岩缓缓道。
达兮低头不语。他知道师父舍不得他离开,他与师父已情同父子。
一岩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盏油灯,手指轻触灯托,油灯忽地点亮,火苗冉冉。一岩手护油灯,缓步入洞。达兮紧随师父,趋步前行。
“达兮,此洞乃百万年前冰蚀所生。洞口窄小,洞腹大,洞尽头如海螺纹般旋扭,所以又称海螺洞。此洞无水、无风,静谧异常。庄蝶庸大师在此修道七十年,终于悟透天地人生,羽化仙去。”
“师父,师祖庄前辈的一生,您能和我讲讲吗?”
“达兮,咱们边走边谈。”
入洞前行数十步,一岩一顿,手臂高举擎起油灯,只见洞壁上寥寥几笔画着一条鱼,鱼嘴里衔着花。令人讶异的是,鱼没有眼睛,花也只有一瓣。
“鱼游暗夜不需眼,花存一瓣也留香。”一岩道。
“师父,一时不需要的东西就应彻底舍弃吗?对于鱼来说,毕竟还有白日。花虽有残香,但时日久了,也会褪色衰败,无形无臭。”
“达兮,白日对于这条鱼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它宁愿终生在暗夜里度过。因为白日意味着纷争、无情、狡诈和杀戮。所以它舍去了自己的眼睛,不再凝望众生。”
“那花呢?”
“若无解香之人,花的存在也没有意义。鱼儿衔着花,那一瓣残香,犹如众生的业障,时刻被鱼儿挂在嘴边。鱼儿了解众生的苦痛,但这种苦痛塞住了鱼的嘴巴,鱼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念,以心力之伟岸为众生幻化出一片净土。”
“师父,您不是说鱼儿已不再凝望众生了吗?”
“鱼儿已放下众生,但没有舍弃众生。”
达兮惘然。
一岩回头看了达兮一眼,缓缓说道:“庄前辈生于东海中的一个小岛,岛中间隆起,岛的东西两侧因受风浪剥蚀而渐趋平缓,使海岛形似一本倒扣在桌上的古书,故又名古籍岛。岛上居民因常受倭寇袭扰,所以崇尚武学。庄前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