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愣是能一个月不说上一句话的。还非得凑到一处来,同进同出的,这不是找罪受吗?
当然,他腹诽归腹诽,这事同他也没什么关系。两位大爷自己闹腾归闹腾,好歹还算给他积分薄面,让他在这风雨飘摇的寝室里苟延残喘。这就够了。
"老张。"
奚道川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回过头来,看向老张,他这时候也没有取下帽子口罩,老张只能看到他一双眼睛,漆黑得跟古井似的,好在这口井是活井,有些波澜。
奚道川这人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连个铺垫都没有,开门见山:"那张纸,是谁给安和的?"
老张挠挠脑袋:"这我哪知道是谁给的。这是我回来的时候楼下阿姨问我是不是和安子一个寝室,我说是,她就让我带上来了。怎么?这事和你有关?"
呸!这话问出口,老张都想抽自己几下。奚道川和安和能有什么关系,就算有,那也和那封粉嫩得不合时宜的信有什么关系?
好在奚道川也没再问,他问了这句话后,压根就没有等老张回答,就转回去继续收拾桌子去了。
收拾完桌子,还顺道下楼扔了垃圾。
***
安和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片漆黑,就像是大雾的夜晚,他一个人开着车在荒野逃生。
是的,逃生,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他一路拼命踩油门,汽车呜呜作响,一阵震动,可就是不见动一步。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他拼命踩油门,拼了命去踩,可这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车就是纹丝不动的。
车不懂,那东西可是会动。
安和能感觉到,那东西现在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安和一急,顾不上踩油门,一下打开车门,一路狂奔。
他不要命了似的跑,那东西也跟在后面紧紧的追着。
他跑得不慢,那东西跑得更快。
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能听到后面那东西的喘气声了。
这东西应该是什么猛兽才是,安和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东西朝他后颈喷出一股腥臭的热气。
他更是不要命地跑,再往前一迈脚,踩到了块碎石。
他这时候也没时间再去骂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在路上扔石头了,他一个趔趄摔倒,身后的东西往前一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