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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瓮宛如圆柱形的矮花瓶,上面装点着飞翔的杜鹃与素雅的菊花。瓮里盛着姐姐石田惠子的骨灰,她离世时仅有三十三岁。
我松了松领带,问本田:“还要开多久?”
他打着方向盘说:“快到了。”
“能不能放点音乐?”
“当然可以。”他答道,便摁了一下按钮。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比莉・荷莉戴[① 比莉・荷莉戴(1915―1959):美国爵士乐女歌手。]①的《夏日时光》。
此时正值周五下午,所以整个旅程十分顺利。目光所及之处,阳光明媚,交通顺畅,甚至音乐也令人心情舒畅,这是一首会让人跟着节拍敲手指的歌曲。
而我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瓷瓮,眼睛死死盯着它。本田瞥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回道路上。
“惠子生前很喜欢爵士乐。”他说。
我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她还收集过一小堆磁带,现在这些磁带都怎么样了呢?
“但很逗的是,她连一个爵士乐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他继续说道。
我清了清喉咙,“人无须学富五车,也能欣赏爵士乐。”
“一语中的,石田君。”
其实,这些话是姐姐先告诉我的。
哪怕此时此刻,我也能勾勒出她坐在桌前,手指绕着电话线,脸上挂着沾沾自喜的笑容,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人无须学富五车,也能欣赏爵士乐。”
尽管我从未见过她租住的房间,我对房间的样子一无所知,然而奇怪的是,此情此景却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们到了。”本田说着,把车停在桂木酒店的入口处。
“非常感谢您为我姐姐安排悼念仪式。”我说道。
“无足挂齿。惠子生前曾给我许多帮助。”
我点了点头,下了车,手仍旧紧紧握着瓷瓮。我正准备穿过大门,便听到他在身后叫我,“石田君。”
我转过身,本田已经摇下车窗玻璃。
“你打算如何处理……”他挠着后脑勺,眼睛看着瓷瓮。
“我还没决定。”
“如果你想把骨灰撒到海里,我们可以让火葬场的工作人员来处理,他们会收取一点费用。”
“我不会这样做,”我说道,“姐姐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