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晚,雪却越下越大,晚来的风更加肆意地灌进大殿里。
顾卿霜跪在蒲团上抄写着《女诫》。
“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_#
冷风嗖嗖地吹在背上,虽然穿了厚厚的棉衣,可寒意仍是止不住地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顾卿霜蜷曲手掌握着毛笔,冻僵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很难掌握好下笔的力度。
夜色在殿外浮起,昏暗的烛光照在顾卿霜的脸上,似有一股暖意,却很快被雪色掩盖。
伶儿和俐儿带着晚膳过来,却被侍卫挡在门口,不管她们怎么哀求,两人就是不肯通融。
“我家娘娘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就算让她喝口水也好啊,求您了,就喝一口水就好了。”
“皇上有令,没有抄完一百遍,不得用膳,更不能踏出此殿半步。你们再纠缠下去,休怪我们不客气!”侍卫板着脸呵斥道。
“你们别管我,走吧,我没事的。”顾卿霜转过头对她们二人说道。
伶儿俐儿固执地摇摇头,看样子是想在这里守着顾卿霜。
“你们知道思过殿的规矩,再赖在这里不走,只会平白落人口实。本宫的处境已经这样了,你们就别再添乱了。”顾卿霜皱起眉头,夹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俩丫头赶走。
她现在这个样子,抄完一百份《女诫》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何必让她们俩留下来陪自己受苦!
伶儿俐儿听顾卿霜这样说,也不敢再逗留,互相拉着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思过殿。
天色越来越晚,二月的寒风如针扎、如刀刺,无遮无挡地吹在身上。顾卿霜很快就五指僵硬,加之又没吃饭,只能将毛笔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才能写出字来。
几个时辰下来,地上的寒气渗透了蒲团,漫上双膝。顾卿霜打了个哆嗦,笔从手里滑出去,她摊开手去捡笔,才发现手心的白纱布下面已经渗出了殷红的血迹。只是双手已经被冻得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伤口裂开的疼痛。
她缓缓地握紧手掌,掌心里涌动的血液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她深吸了一口气,连鼻腔里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