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妈……您哪次不是这么说的……”陈一将脸埋进枕头里,暗暗埋怨了一句,“妈我求您了……我真的好累啊……今天晚上院里还有一台大手术在等着我主刀呢……您就饶了我,让我再睡会吧……”
“手术手术!你脑子里就只有手术啊!你忘了咱们说好的今天让你干嘛去吗?”被陈一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的陈母在一旁不依不饶,一点都没理会女儿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抗议声,喋喋不休地唠叨着,行使着她作为母亲的特权,“多大的人了,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医院里的事倒记得那么牢!整天手术台上站那么久你倒有耐心,妈我让你去吃个饭你就不耐烦了啊!”
“……”陈一装聋作哑地闭着眼睛将脸埋在枕头里呼呼大睡,但耳边母亲大人聒噪的大嗓门传来的音量撞得她耳膜咣咣直响,好似一个按不掉的闹钟卯足了劲地敲打,叮铃叮铃的高频率噪声实在让人心情烦躁到死。
“你说说你,多大了啊!屋子这么乱,一点都不知道收拾,衣服鞋子乱放乱丢,东西用完了也不知道放回去!书就这么摊着下次找不到又要满屋子急了!你说如果你以后成了家,你老公怎么受得了你?”
陈母开始发挥天下母亲惯有的本领——从芝麻绿豆的小事无限地延伸出去,天昏地暗地说得好像整个地球的不和谐不环保都是孩子的错,这不,正指着陈一清晨回家时随意踢在地上的高跟鞋,机关枪状扫射着,“这么高的鞋子天天穿,对脊椎不好知不知道!亏你还是个医生,这点都不注意!你也不小了,快三十的人了,再不保养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好了妈!”陈一终于受不了了,母亲大人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打败自己几乎可以要了命的困意——不论她是不是刚从一场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下来飞驰回家倒在上还不到四个小时。
见陈一终于坐起来,陈母也就称心了,最后再啰嗦了几句家常,叮嘱了几句“快一点”,便心满意足地收拾行装撤离了战场。
留下陈一和她那咣咣直响的大脑,缓缓地,缓缓地,回过了神。
——早知道昨天就别答应得那么快了!
现在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