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山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师兄，是养空道人。”
沈砚才在前面走着，想了想，又回过头来牵住了他的手，怕他紧张，便安慰道：“我知道。小师弟，你不用担心。他要是不给你起个名字，看我不把他山羊胡子给薅下来。薅完了还不给你起，我给你起。我还不信了，一个名字能把人给怎么着？”
养空道人住在昆仑山北侧的一处道观里，是某个落魄道观遗留下来的建筑。
颇为辉煌，只是残旧。
蓄着山羊胡子的老道人再把自己夸得神乎其神，顶破了天也只是位有点学识或道行的身体硬朗的老爷爷。一个人住在这里，说不寂寞是假的。天天握着一把大扫帚去打扫藏经的万宝阁，再就是去转转其他楼啊、殿啊、宫的，看对眼儿的就打扫打扫，日后当做自己遛弯的场所，剩下的那些实在顾及不到的建筑，只能任由它们一天天地被风尘雨雪侵蚀下去。
戴山与养空道人年轻时关系很好，所以到了现在，也常常派自己门下为数不多的弟子来“打扰”他。
养空道人嘴上说着小孩子蹦来跳去地又烦人又闹心，却也总会在自己静心的万福殿上摆一小方桌，桌上放着几种造型精致的甜点。戴山不允许门下弟子吃甜点，因为吃多了容易发胖，胖了不好御剑，不好练功，最主要是胖了吃得多，穹空派荷包瘦，养不起。
但他对从养空道人那里回来的弟子嘴角上沾的碎屑视而不见，甚至还放宽了出入准则。
放水放到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
不知戴山是想让弟子们多抽空去陪养空道人打发时间，还是想让他们多去蹭饭。
养空道人把着小师弟的脉，闭着眼睛捋他的小灰胡子，摇头晃脑了一阵，忽然睁开眼睛，一脸“姑娘有喜了”的惊讶表情：“嘿呦，你小子，可以啊。”
沈砚才根本不信命格这一套，便催促养空道人赶紧给他起个名字。
养空道人若有所思地举起右手，拇指在以食指中指无名指为宫盘的九宫位上点来点去，嘴里念念有词，偶尔走到殿外抬头看那青天，偶尔对着沈砚才他们表情严肃地眨眼睛，憋了半天坐回原位上，看着小师弟问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