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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尸体,这触目惊心的场景,竟从梦里翻滚而出,我的眼泪刷刷刷往下掉,往前走不了一步。为什么会冲重现,这股刺鼻的鲜血气味,怎么能让我觉得熟悉?好疑惑,我也不敢问,不是怕师父,而是怕我自己。
阿再肩膀上伤口的血顺着他的胳膊手指往下流,他瘪瘪嘴,说是自己的失误,一边又询问有没有药可以擦擦。师父飞远了的思绪才恍然回到她的身体,想慌忙着给他找药箱,但身体一抖,几欲瘫倒。
从那天晚上起,我便不怎么爱笑,一瞬间长成了一个大人一般,有了复杂如蛛网的心事。
就着昏黄的油灯,我们商量离开这个不能被冒犯的神圣的木雾山。把那些死去的人埋进山上,我们就下山,离开,走向更加冷酷的世界把自己混入人群是不是就隐了身?师父忧伤的样子像是一弯月亮,孤孤单单地照射进人的胸膛,让身体里的某根弦产生真切的共鸣。
至始至终阿再都没有问过这一切的原由,就像我也不去问一样,我们不想师父更加难过,只能默默无语。
临行前,师父说她确实知道,所谓的“碧风”的下落,可我们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就为了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死去那么多的人。师父说,得到这件东西就会得到无数的宝藏,很多帮派都在盯着。只是近几年才被人打听到木雾派有一定的了解。可我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阿再只是想要得到家长夸奖的赶考书生,我只是永远离不开师父的黄毛丫头。
我们走的时候,阿再一直吹着他的翠笛,幽怨又漫长,跟以前不同,变成了安魂乐,以及送别曲。我呆呆地看着阿再,他看着师父,默默又含情,师父背过身伸手接最后一次红叶李花。那是一幅绝妙的画卷,我想在这个世上原来不只有我一个爱着我的师父,多么神奇与感动。她会不会因此而幸福,因此而不那么孤单?
我们从没有去过江湖,也没有在那里生活过,但命运突然未经同意就把我们卷进去。一只笛,六只空手,我们反复回头,不愿离开却已经回不去了。
走到山下已经是接近黄昏,山下的小市已经纷纷收摊,就像觅食了一天的鸟,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自己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