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神情。
她终是忍不住，泪盈满了眼眶，却又倔强的咬着唇，不哭出来。
戏子入戏，须动得三分真情。
她有时会发觉，她竟不如这戏子，动了十分的情意，却未得一人心。
“与天争这一世情，终只得这空虚华。”戏子唱着唱着，竟落下泪来，有些花了妆容，却更得人怜惜。
独孤凌婉勾唇苦笑，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到唇边，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开来，遍及五脏六腑。
她是沙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将军，也是得不到一人心的女人。
“你们退下罢。”她开口道，声音如残破的古钟声，腐朽嘶哑。
戏子与男人恭了恭身，退了下去，走的有些急，临了，并没有瞧见，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折扇。
她起身，缓步走过去，拾起那把折扇，轻轻展开来，一副墨竹图，和几个字。
天下换君心。
修长纤白的手指抚过字的轮廓，濡湿的液体滴落其上，晕染开来。
她呆愣了片刻，随即伸出手，用指腹抹去泪。
心底蔓开茫然的疼，她本以为早已习惯了，心却还是不能麻木。
他是当今圣上，九五之尊，而她，不过是个将军，在他心中，算不得什么，若说有一席之地，也是颗棋子。
她是臣，他是君，她可以为他杀伐天下，却做不了陪他执手白头的人。
玉儿端了汤药来，见她失神地望着一把扇子，不由得心生奇怪，轻声叫了一下她：“宫主，您……”
独孤凌婉怔了一下，抬头，唇色透着苍白。
“怎么了？”
玉儿将红木盘子放到桌上，手中只剩下一个白瓷药碗和一柄汤匙，碗里面盛着淡色的汤药。
“主子，该喝药了，若是不喝药的话，您这风寒会一直好不了的。”
独孤凌婉应了一声，随即又苦笑着，她病了又如何，他终究，不会来的。
半碗汤药入喉，倒也不觉得苦了，只是心里麻木的疼。
她斜了斜手腕，余下的半碗汤药尽数洒落在地，氲开大片淡白色。
天地裂，怎敢与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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