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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楷书要么被我烧掉,要么已经送给温文,竟全无保留。
去了书房,二哥铺好纸,把笔递给我,示意我写给他看。
我挨着他站着,身高只及他的肩膀,他身上的药香使人沉醉。
投漆投胶非足拟。只将羞涩当风流,持此相怜保终始。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不把丹心比玄石。
写完这几句诗,我侧身在一边,二哥诧异:“我还以为你会写纳兰的画堂春,没想到你也记得骆宾王的这首诗。”
“看了画堂春,顺便查了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出处,才知道是骆宾王的诗句,喜欢就记了下来。”我回答道。
二哥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开始写道: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桨向蓝桥易乞,药成 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写完搁笔良久,他才说:“纳兰真性情中人。”
我知道他一定是触动了心底最薄弱的弦,只可惜是与我无关的。
人这一辈子人世里走一遭,遇到一眼万年的人,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却又分开两地,情思消磨.经常想念经常盼望却不能在一起,看着这一年一年的春色,真不知都是为谁而来。
这是这首词的注释,几乎是不要思索就能想到的意思。
二哥看我看着他愣神,却又解释道:你的小楷还是需要注意很多地方,朱和羹《临池心解》中说:“吾更谓执笔如枪法,左右前后,偏锋正锋,必随势转之,一气贯注,操纵在心,时亦微带侧意,运掉更灵。”这段话很值得我们回味的,若拘泥以中锋为定法,一味持之以正,则势必不能达到圆活自然的变化。总之,执笔之法,但取适意,不可好奇,这样才能使笔力行到充分的发挥。”
姚孟起《字学忆参》中谓:“死指活腕,书家无等等咒也,指死则笔直,腕活则字灵。”
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我知二哥是故意岔开话题,我也只故作不知,随着他的说法继续练习。
他挨着窗户站着,似乎看我写字,我却知道他的眼睛里没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