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敲响窗户,顾寒熙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她看过去,在幽暗月光的照耀下,一人静坐在窗边,黑布蒙面,发束高高扎起,满身肃杀气。
“血雾门沈洙,应顾候所托前来。姑娘欲杀何人?”
他声音冷酷,眉眼冷凝。
顾寒熙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希冀,开口时心如擂鼓,“杀谁都可以吗?”
“自然。”
“大雍皇帝呢?”
沈洙险些从窗子上跌下来,“......不行!多少钱都不行!”
顾寒熙垂下肩背,似松了口气,又似失望至极。
果然是她妄想了。
她淡然道:“那麻烦沈公子,在三日后的戌时,杀了我。”
沈洙眼神震动,“你知不知道,血雾阁从不失手?”
顾寒熙无所谓地笑了一笑,想到此人会冒的风险,拿出早准备好三千两银票走到窗前。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染尘就真以为她就没办法了吗?
若她死于一场意外的刺杀,萧染尘就没有办法迁怒任何人了。
从前她傻傻的还心存幻想,想着和容渊的以后。
可今日,她的心死了,不如亲手斩断自己的生路,做一个没有以后的人。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仅剩的日子里努力去记住容渊的好,不去恨他。
沈洙接过,目光不经意掠过月下美人时,愣了一下。
他深深地看了顾寒熙几眼,认真道:“你的模样,沈洙记住了。”
他飞身离去,未曾惊动一片树叶。
见血雾门的杀手轻功如此厉害,顾寒熙略略放心。
撑到夜半,她一闭上眼睛,几乎就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昏睡。
后来清醒的时间,也不大开口说话。
那日她和父亲说的话被赵紫柔听见利用,所以容府的人她一个也不信。
见她心如死灰,莲衣忍不住在暖塌前跪下:“夫人,您都病成这样了,为何不让我们告诉将军您小产之事?”
“他把赵紫柔放在心上,我说了,他便会信吗?”顾寒熙眼神漠然。
容渊对赵紫柔的笑,还有听风院紧闭的大门,终究是在心间留下烙印,伤她极深。
许是很喜欢赵紫柔,新婚之夜过去两日,容渊不曾想起府中还有一位夫人。
顾寒熙只得派人过去请他。
容渊掀帘而入时,看见她平静无波的眼神,竟恍然生出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