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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还在思齐家换了男子服、喝了碗甜润的绿豆羹,这才在街边瞧见奄奄一息的小东西呢。”洪度说。而这只小狗真是瘦削又可怜,惹得程旭当时一抱起小狗便惊呼,大概被它身上嶙峋的骨头硌到了。“我带它回家医治。”程旭本来很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可以治好它的,他父亲是眉州德高望重的大夫。没想到抱起来没多久,小东西就咽了气。
“也不要写什么墓志铭了,立个牌匾太过招摇,怕是惹来好事者掘墓,岂不扰了小狗安眠!”思齐说。“而且,我们真的要回家了。”
此时恰好一阵风吹过,绯红花瓣星星点点地飘落在地,也落在三个人的头上、肩上。他们精挑细选了这么一片荒地,就因为这里栽满了芙蓉树。
“母亲说芙蓉树长不高,其实也不矮呀。”程旭念叨着。对于这些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两米开外的树已经算是很高很高。抬眼看,它们排布不密,朝天空伸出枝桠,到底是才栽下一两年,那年轻,那气势,好似能长到无限高,高到撑破天顶。
拂了拂袖子上的花瓣,思齐突然念道:“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洪度瞥了思齐一眼,觉得李白这首《妾薄命》他吟得有些不合时宜。便说道:“思齐,你才几岁,就能读懂汉武帝和阿房的故事吗?”
“人世之情贵在一个真字,我是你哥哥,我不懂,你就更不懂啦!”思齐笑着拍了拍洪度肩上的花草。
洪度扬起脸,眨了眨圆眼睛,父亲书房里找到读到的诗太多,自己一首首熟读起来,却没有老师像讲解《列女传》、《四书》那般认真的教过,全凭自己领悟。细细把这首乐府诗吟诵一遍,她说,“你虚长我一岁。我觉得,这首诗明明是在讲,人间难得见真情,尤其是美人显贵之流。”
“好吧,反正我不明白,姑且算你说的对。我们快抄近路回家吧。”思齐拉起洪度的手。
思齐和洪度是邻居,两家都住在四川眉州的青坪街上,宅院一东一西紧挨着,两个孩子的父亲都在府衙为官,回到家,他们隔着院墙也能说上几句。思齐比洪度大一岁,从小他读四书,她也读四书,他念诗,她更要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