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树下捡石榴花玩,感觉石榴花像小小的炮仗……”
“有那么高的石榴树?”卢丽心拉开挎包的拉链,把两朵石榴花放进包里。“小时候,我爸种了一棵石榴树,是种在花盆里的,一到冬天,就得搬进屋。一年能结十多个石榴,我们就很高兴了。”
傅恒带着卢丽心拐来拐去,拐进了一个小小的园子,园子里有个小小的湖,湖边有个小小的凉亭。通往凉亭的路完全被两侧的石榴树枝遮没了。他们挡开树枝,走到了凉亭中。水汽扑面而来。傅恒面朝着水,在暗红色的木椅上坐下。卢丽心在他右边坐下,他往左边挪了挪,她也往左边挪了挪。
窄窄的湖面亮一块儿暗一块儿。暗的是树影,湖边围了一圈矮矮的云南黄馨,草地上还有柳树、香樟。树影使得湖水缄默、深沉,仿佛藏着什么秘密。在秘密表层,点缀着一片片塑料般的荷叶。总是三五片聚在一起,可见是新种的,还没生发开。傅恒不记得读书时这湖里有荷花,但他莫名地撒了谎:“这儿漂亮吧?你想象一下,过上一阵子,荷花开了,晚上坐这儿乘凉多好。”
“我都没怎么见过荷叶,我是个小北方……”卢丽心眼睛亮亮的,微笑着。
傅恒笑了一下,“小北方”是傅恒给卢丽心起的绰号。“我老家那儿荷花就多了,村子外面有大片荷花田……”他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上初中了才在公园里见过荷花……”卢丽心叹息。
有东西接连从湖面掠过,如同两只黑眼睛,迅疾得来不及朝湖面投下目光。
“蝙蝠!”傅恒喊。
“啊!看见了……”卢丽心轻喊。她和傅恒说过,她从未见过蝙蝠。“可它什么样啊,看不清。它会咬人吗?”
“不会啊,我小时候有一次牙疼,睡在麦堆边,发现了一个黑黑的老鼠一样的小东西,和它玩儿了老半天,牙疼都忘了。后来,它忽地飞了,才知道是蝙蝠。”
“你还敢和它玩?!”
“就软软的毛茸茸的,没什么。”他心里生出一丝烦恶的情绪。没什么意思。
对面湖边,一大排云南黄馨宛如一个个蓬松的大脑袋,中间有个空隙正对着他们,路